逃跑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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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拙地,从容着


笨拙地


摔倒的时候有个人跑过来扶,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在开罗的中心广场闲逛之余坐下歇脚,看到一个全身蒙着黑袍的穆斯林妇女和她的三个孩子在享受周六晚上的休闲时光。(有一刻我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她们的母亲,但先假定是吧。)只见儿子在踢足球,大女儿在练溜冰,还有一个最小的在学走路的儿子在走来走去。这位母亲就在他们中间坐着,只能看到她的眼睛,胖乎乎的体态,和一双似乎是粉红色的朴实的运动鞋,两脚盘在一起,坐在椅子上休息。熙熙攘攘的广场,一对情侣走过的时候突然咣当一身,情侣吓了一跳,原来是穿着旱冰鞋的女儿滑倒了。我和这位母亲都反应慢了半拍,因为女儿是在她身后。只见她从椅子上跳下来,笨拙地跑过去,想要扶她,看起来她摔了好一跤。妇女穿的这种黑袍是很不方便,尤其是袖子,但她挽起袖子屈下身去扶女儿的一幕给我很深的感动。其实女儿不需要扶也能起,但是我忍不住感慨:这个女儿是有福的,因为有个会跑过去屈下身扶她的母亲。




摔倒的时候有人跑过来扶,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虽然黑色遮蔽了她几乎全部的身份信息,但那个姿态分明属于一个母亲。我想不到在一个妇女没有任何地位的文化里还看得到这样的镜头。原来这冷酷宗教也钳制不了上帝放在人性中的一寸的温情。


那一刻,她不是一个穆斯林,她就是女儿的母亲;那一刻,她不是一个穆斯林,她就是母亲的女儿。我最忘不了,也最打动我的,是她跑向女儿的那份儿笨拙。我想,说不定我们去爱一个人时所显出的那种笨拙那种awkward, 会是神眼中我们展示过的最美最动人的姿态。


加尔文说如果上帝是你的父,教会就必须是你的母。而母亲,是女儿摔倒的时候跑去扶她的人。你看到这一幕时几乎能听见上帝说:do you see that? That’s my image.




从容着



眼前这个通透明亮的大教会让我想起费城的第十长老会(建筑风格),而这也的确是一间长老会,她同时是阿拉伯世界里最大的福音派(evangelical)教会,听朋友说有超过一千会众。当我们一起拍手唱 مليكي يا مليكي 的那一刻,好像刚才进来的时候外面的一些事情不存在一样,比如她的这条路口被堵只有一侧可以进入,并且入口是有安检把守。比如她在一个穆斯林占绝大多数且有许多基督徒被政府和家庭迫害逃亡的国家。但是我们一起鼓掌的那一阵,好像头上的吊灯都要震掉了。是什么呢?她有一种气质特别让我被吸引-你端详了,能看到她脸上分明  有一份从容。这份从容让我们有一种和环境极度不搭的感觉。就像保罗和西拉在监狱里唱赞美诗,像彼得被抓也不会失眠一样,北京话说:就那范儿。这种气质让我觉得太美了。


想到那位母亲的身影,越是在外面的黑暗很多,而里面的我们依旧去真实且自然地展示着上帝赋予我们的那一份荣耀的样子,去做着那些我们最应该去做的本分的事情,像一株野草她接纳了包裹她的钢筋水泥就在最不自然的环境里活出了她最自然的相貌-没有变成另外一株植物。好像越是这样,越是荣耀神。

Ed Clowney 说过教会存在的三个目的:敬拜,内部建造,向世界作见证。再给这三个名词附加三个形容词:

坦然地敬拜着神,从容地做着门训,放胆地传着福音。你坐在下面看着台上的敬拜似乎又可以听见:did you see that? That’s His image.


关于母爱的一点断想


想说:让自己被母亲爱着吧,让自己被父亲爱着吧。上帝造成的这历世历代各国各邦的无形教会是我们的妈(极端情况即便你不被一间有形教会接纳,你依然是有妈的孩子),只要保罗这外邦人的使徒是我们的使徒,基督是我们的基督,神是我们的阿爸父。


被他/她爱着,且活出他/她应有 的样子,那范儿。




四月七号来Kasr El Dobara . 用手机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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